超越聪明
2021年10月
如果你问人们爱因斯坦有什么特别之处，大多数人会说他很聪明。即使是那些试图给你更复杂答案的人可能也会首先想到这一点。直到几年前，我自己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但这并不是爱因斯坦特别之处。他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有重要的新想法。非常聪明是拥有这些想法的必要前提，但两者并不相同。
指出智慧与其后果并不相同可能看起来是吹毛求疵的区别，但事实并非如此。它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任何在大学和研究实验室待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差距有多大。有很多真正聪明的人并没有取得什么成就。
我从小到大一直认为聪明是最值得拥有的东西。也许你也是。但我敢打赌，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想象一下，你有两个选择：非常聪明但一无所获，或者不那么聪明但发现很多新想法。你肯定会选择后者。我会的。这个选择让我感到不舒服，但当你看到这两个选择明确摆出来时，哪个更好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选择让我不舒服的原因是，聪明仍然感觉上像是重要的事情，尽管我在理智上知道它不是。我花了这么多年认为它是。童年的环境是培养这种幻觉的完美风暴。智慧比新想法的价值容易测量得多，而且你不断地被它评判。而即使是那些最终会有新发现的孩子通常还没有在发现它们。对于有这种倾向的孩子来说，聪明是城里唯一的游戏。
还有更微妙的原因，这些原因会持续到成年很久。智慧在对话中获胜，因此成为支配等级的基础。[1] 此外，拥有新想法在历史上是如此新鲜的事情，即使现在也只有很少人这样做，以至于社会还没有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地，而智慧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2]
为什么这么多聪明人没能发现任何新东西？从这个方向看，这个问题似乎相当令人沮丧。但还有一种看待它的方式，不仅更乐观，而且更有趣。显然，智慧并不是拥有新想法的唯一成分。其他成分是什么？它们是我们可以培养的东西吗？
因为据说智慧的麻烦在于它主要是天生的。这方面的证据似乎相当有说服力，特别是考虑到我们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这是真的，因此证据必须面对强烈的阻力。但我在这里不会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因为我关心的是新想法中的其他成分，而且很明显其中许多是可以培养的。
这意味着真相与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令人兴奋地不同。如果智慧是重要的，而且主要是天生的，那么自然的结果就是一种《美丽新世界》式的宿命论。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找出你对哪种工作有"天赋"，这样你天生的智慧至少能被充分利用，然后尽可能努力地工作。而如果智慧不重要，只是重要事情中的几个成分之一，而且其中许多不是天生的，事情就变得更有趣了。你有更多的控制权，但如何安排你生活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那么，拥有新想法的其他成分是什么？我甚至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证明了我前面提出的观点——社会还没有接受不是智慧而是这个才是重要的事实。否则我们都会知道这样一个基本问题的答案。[3]
我不打算在这里提供其他成分的完整目录。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我认为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回答。但我最近写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对特定主题的痴迷兴趣。这绝对是可以培养的。
发现新想法需要的另一个品质是独立思考。我不想声称这与智慧截然不同——我不愿意称一个不独立思考的人为聪明——但尽管主要是天生的，这种品质似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培养。
有拥有新想法的一般技巧——例如，如何处理自己的项目，如何克服早期工作面临的障碍——这些都可以学习。其中一些可以由社会学习。还有生成特定类型新想法的技巧集合，比如创业想法和论文主题。
当然，发现新想法还有很多相当平凡的成分，比如努力工作、获得足够的睡眠、避免某些压力、拥有合适的同事，以及找到即使不在做应该做的工作时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技巧。任何阻止人们做伟大工作的事情都有一个相反的方面可以帮助他们。而且这类成分并不像最初看起来那么无聊。例如，拥有新想法通常与年轻人相关。但也许不是青春本身产生新想法，而是伴随青春而来的特定事情，比如健康良好和缺乏责任。研究这一点可能会产生帮助任何年龄的人有更好想法的策略。
拥有新想法最令人惊讶的成分之一是写作能力。有一类新想法最好通过写论文和书籍来发现。这个"通过"是故意的：你不是先想到想法，然后只是写下来。有一种通过写作进行的思考，如果你写作笨拙，或者不喜欢这样做，当你尝试进行这种思考时，它会妨碍你。[4]
我预测智慧和有新想法之间的差距将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如果我们仅仅把这个差距视为未实现潜力的衡量标准，它就变成了一种荒原，我们试图匆忙走过而不敢直视。但如果我们翻转问题，开始探究新想法中它暗示必须存在的其他成分，我们可以从这个差距中挖掘出关于发现的发现。
注释
[1] 对话中什么获胜取决于与谁交谈。从底层的纯粹攻击性，到中层的机智，到顶层的接近真实智慧，尽管可能总是带有一些机智的成分。
[2] 正如智慧不是拥有新想法的唯一成分，拥有新想法也不是智慧唯一有用的地方。例如，它在诊断问题和找出如何解决它们方面也很有用。两者都与拥有新想法有重叠，但两者都有不涉及新想法的终点。
那些使用智慧的方式比拥有新想法常见得多。在这种情况下，智慧与其后果更难区分。
[3] 有些人会将智慧和拥有新想法之间的差异归因于"创造力"，但这似乎不是一个很有用的术语。除了相当模糊外，它偏离了我们关心的内容半步：它既不能与智慧分开，也不能对智慧和拥有新想法之间的所有差异负责。
[4] 奇怪的是，这篇文章就是一个例子。它最初是关于写作能力的文章。但当我谈到智慧和拥有新想法之间的区别时，这似乎重要得多，所以我把原来的文章里外翻转，使其成为主题，而我原来的主题成为其中的一个要点。就像在许多其他领域一样，一旦你有了很多实践，这种程度的重写就更容易考虑。
感谢特雷弗·布莱克韦尔、帕特里克·克里森、杰西卡·利文斯顿、罗伯特·莫里斯、迈克尔·尼尔森和丽莎·兰德尔阅读本文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