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
2004年10月
这是"散文时代"的早期草稿。我保留了它以显示散文如何演变——红色文本是最终保留的内容，灰色是被删除的内容。
[这篇文章最终成为《散文的时代》。]
红色文本（保留内容）
在英语课程中学到的东西的一个令人沮丧的方面是，散文与散文之间的相似之处如此之少。高中老师希望你写一篇组织良好的五段文章。大学老师希望你展示你掌握了这个主题，即把所有事实都放在那里，不要太多原创想法。学术期刊的编辑希望你遵循一种形式，其中引言用一段总结你将要说的内容，正文详细说明，结论总结你所说的内容。
如果你问一个随机的英语老师"什么是散文？"，最可能的答案会是"一种表达你想法的书面作品"，但这个答案是如此模糊，以至于毫无用处。我们使用这个词的频率太高，不能让它如此模糊。我怀疑大多数人会说，他们在高中和大学写作课程中学到的写作类型与他们在杂志中读到的散文类型之间没有太大关系。
散文这个词的意思是"尝试"。散文是你试图找出某事的书面记录。一篇散文不一定有固定的形式。它更像是一次谈话，但这次你有机会思考你说的话，可以修改它们以使它们尽可能准确。
在蒙田的时代，这个词的意思更接近现在的"实验"。但蒙田是那种在实验过程中会告诉你他在想什么的科学家。你会看到他尝试不同的方法，有时会犯错误。这会让现代读者感到不安，因为现代散文作者很少这样公开他们的写作过程。他们就像已经完成实验的科学家，正在告诉你结果。
散文最接近的比喻可能是非虚构作品。但散文不是非虚构作品。散文可以包含任何内容。它可以包含故事、个人经历、事实、观点等等。唯一的要求是它应该尝试弄清楚某事。
如果你问人们为什么写作，他们可能会说"为了表达自己"。但这是一个相当空洞的答案。你为什么想表达自己？表达自己的哪一部分？你选择表达自己而不是沉默或用棍子击打某人的原因是什么？
我认为一个更好的答案可能是"为了弄清楚我在想什么"。写作是思考的一种形式。你不是已经有想法然后写下来；你通过写作来弄清楚你的想法。
大多数人在写作时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被教导写作是关于"表达自己"，但他们从未被教导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散文不是你写下来的东西；它是你通过写作发现的东西。
如果你把散文看作是思考的一种形式，而不是表达你已经思考过的东西，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清晰。例如，为什么散文往往如此个人化？因为思考是非常个人化的。为什么它们往往如此随意？因为思考是随意的。
学校教授的写作与真实写作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学校教授的写作是"表达你自己"的表演，而真实写作是思考的过程。
在学校里，你被教导写作是为了展示你已经知道的东西。你被教导要有一个论点，然后用证据支持它。但真实写作不是关于展示你已经知道的东西；它是关于发现你不知道的东西。
散文的真正目的不是说服；而是探索。如果你探索得足够好，说服可能会随之而来，但那只是副产品。
散文的另一个特点是它们往往相当长。这是有原因的。思考需要时间。你不能期望在几段内真正探索一个复杂的话题。你需要时间尝试不同的方法，犯错误，然后纠正它们。
灰色文本（删除内容）
写作课程教授的散文类型实际上是一种相当新的发明。它始于19世纪后期，当时大学开始更多地重视研究。教授们需要一种方式来评估学生是否完成了他们的阅读作业，所以他们发明了这种形式的写作，主要目的是展示你阅读了材料。
这种写作形式如此成功，以至于它成为了写作教学的标准。但它与散文的传统几乎没有关系。
在蒙田的时代，散文是你对某个话题的想法的记录。它不一定有固定的形式。它可能包含故事、事实、引用、个人经历，任何有助于你理解该话题的内容。
现代学术文章与此完全相反。它有严格的形式规则，并且只关心事实和逻辑。个人经历被严格禁止。
我认为这两种写作都有其用途。学术文章在科学和其他需要客观性的领域很有用。但散文在探索复杂话题方面更有用，特别是那些涉及人类经验的话题。
问题是学校只教授一种类型的写作，然后期望学生用这种形式写所有内容。
这就像教人只用锤子，然后期望他们建造房子。锤子很有用，但你还需要其他工具。
散文写作工具箱应该包含许多不同的工具：故事、事实、个人经历、引用、问题、想法等等。
但最重要的是，散文应该允许思考的过程可见。读者应该看到作家尝试不同的方法，犯错误，然后纠正他们。
这要求一种学校不鼓励的脆弱性。在学校里，你被教导要自信，要有一个论点，然后用证据支持它。展示不确定或犯错误是弱点的表现。
但在真正的散文写作中，不确定和犯错误是过程的一部分。事实上，它们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你不犯错误，你可能没有真正探索话题。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散文如此个人化的原因。思考是非常个人化的。没有两个人会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思考同一个话题。所以当你写一篇散文时，你本质上是在邀请读者见证你的思考过程。
当然，这要求作者对自己的思考过程感到舒适。很多人不习惯这样做。他们被教导要隐藏他们的思考过程，只展示最终结果。
但最终，我认为真正的散文写作比学术写作更有价值，因为它更接近真实的思考方式。
注：这篇文章包含了蒙田关于散文写作的一些观点，以及我对现代写作教育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