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孩子
2019年12月
在有孩子之前，我害怕生孩子。在那之前，我对孩子的感觉就像年幼的奥古斯丁对过道德生活的感觉一样。如果我想到自己永远不会有孩子，我会感到难过。但是我现在想要孩子吗？不。
如果我有孩子，我将成为父母，而从我小时候起就知道，父母都不酷。他们沉闷、负责任，没有乐趣。虽然孩子们会这样想并不奇怪，但说实话，成年后我也没有看到太多能改变我看法的事情。每当我注意到有孩子的父母时，孩子们似乎都是小恶魔，而父母则是可怜的、疲惫不堪的生物，即使他们占了上风。
当人们生婴儿时，我热情地祝贺他们，因为这似乎是应该做的事情。但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幸好是你不是我，“我当时在想。
现在当人们生婴儿时，我热情地祝贺他们，而且我是真心的。尤其是第一个孩子。我感觉他们刚刚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当然，改变的是我有了孩子。我曾经害怕的事情结果却是美妙的。
部分原因，我不会否认，是因为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几乎立即发生的严重化学变化。就像有人翻转了一个开关。我突然不仅对我们的孩子感到保护，而且对所有的孩子都是如此。当我开车带妻子和新生的儿子从医院回家时，我走近一个挤满行人的十字路口，我发现自己在想"我必须非常小心所有这些人。每个人都是某人的孩子！”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当我说生孩子很棒时，你不能完全相信我。在某种程度上，我像一个宗教邪教成员告诉你如果你加入邪教也会快乐——但这只是因为加入邪教会改变你的思想，使你成为一个快乐的邪教成员。
但不完全是这样。关于生孩子这件事，有一些我在有孩子之前明显弄错了的地方。
例如，我对父母和孩子的观察中存在巨大的选择偏见。有些父母可能注意到我写了"每当我注意到有孩子的父母时”。当然，我注意到孩子的时候都是出了问题的时候。只有当他们制造噪音时我才会注意到他们。而当我在哪里注意到他们呢？通常我从来不去有孩子的地方，所以我遇到他们的唯一地方是在飞机这样的共享瓶颈处。这根本不是有代表性的样本。几乎没有父母喜欢和幼儿一起飞行。
我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是因为他们往往安静得多，是父母与孩子在一起的所有美好时刻。人们不太谈论这些——魔力很难用言语表达，而且所有其他父母都知道——但生孩子的最大好处之一是有很多时候你会觉得没有其他地方你更想去，也没有其他事情你更想做。你不必在做特别的事情。你可能只是一起去某个地方，或者哄他们睡觉，或者在公园里推他们荡秋千。但你不会用这些时刻交换任何东西。人们往往不会将孩子与平静联系起来，但这就是你的感受。你不需要再看得比你现在的位置更远。
在有孩子之前，我也有过这种平静的时刻，但它们比较罕见。有了孩子，一天可以发生好几次。
我关于孩子的另一个数据来源是我自己的童年，这也同样具有误导性。我当时相当调皮，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惹上麻烦。所以在我看来，为人父母基本上就是执法。我没有意识到也有好时光。
我记得我大约30岁时，母亲有一次告诉我她真的很享受有我和我妹妹的时光。我的天啊，我想，这个女人是个圣人。她不仅忍受了我们让她承受的所有痛苦，而且还乐在其中？现在我意识到她只是在说实话。
她说她喜欢我们的一个原因是我们谈话很有趣。当我有孩子时，这让我感到惊讶。你不仅爱他们。他们也成了你的朋友。他们真的很有趣。虽然我承认幼儿非常喜欢重复（任何值得做一次的事情都值得做五十次），但和他们一起玩通常真的很有趣。这也让我感到惊讶。和2岁的孩子玩耍在我2岁时很有趣，在我6岁时肯定不好玩。为什么后来又变得有趣了？但它确实如此。
当然，有些时候纯粹是苦差事。或者更糟，是恐惧。生孩子是那种强烈的体验类型，很难想象，除非你经历过。但这并不是像我生孩子之前隐含地认为的那样，只是你的DNA走向救生艇。
不过，我关于生孩子的担忧有一些是对的。它们确实会让你生产力下降。我知道生孩子让一些人把事情整理好，但如果你的事情已经整理好了，你去做事情的时间就会减少。特别是，你必须按照时间表工作。孩子有时间表。我不确定是因为孩子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这是将他们的生活与成年人生活整合的唯一方式，但一旦你有了孩子，你往往必须按照他们的时间表工作。
你会有大块的时间来工作。但你不能让工作随意地蔓延到你的整个生活中，就像我生孩子前那样。你必须在每天同一时间工作，无论灵感是否流动，而且会有时候你必须停止，即使它正在流动。
我已经能够适应这种方式工作。工作，像爱情一样，总会找到方法。如果只有某些时间可以发生，它就会在那些时间发生。所以虽然我没有生孩子前完成那么多工作，但我完成的工作足够了。
我讨厌这么说，因为抱负一直是我身份的一部分，但生孩子可能会让人不那么有抱负。看到这句话写下来我很痛苦。我挣扎着避免它。但如果没有真实的东西在那里，我为什么要挣扎？事实上，一旦你有了孩子，你可能会更关心他们而不是自己。而注意力是一个零和游戏。一次只有一个想法可以是你头脑中的首要想法。一旦你有了孩子，它通常会是你的孩子，这意味着它不太会是你正在工作的某个项目。
我有一些技巧来接近这个边缘。例如，当我写文章时，我想我希望我的孩子知道什么。这驱使我把事情做对。当我写《贝尔》时，我告诉我的孩子一旦我完成它，我就带他们去非洲。当你对小孩子说这种话时，他们会把它当作承诺。这意味着我必须完成，否则我就要带走他们的非洲之旅。也许如果我真的很幸运，这样的技巧可能会让我净赚。但风就在那里，毫无疑问。
另一方面，如果你的抱负连有孩子都经受不了，那是多么无力的抱负？你有这么少的余力吗？
虽然生孩子可能扭曲了我现在的判断，但它没有覆盖我的记忆。我清楚地记得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足够想念很多事情，比如能够随时动身去另一个国家的能力。那真是太棒了。我为什么从来没有那样做？
看到我做了什么？事实上，我在生孩子前拥有的大多数自由，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我用孤独为它付出了代价，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
我在有孩子前有很多快乐的时光。但如果我计算快乐时刻，不仅仅是潜在的快乐，而是实际的快乐时刻，生孩子后比以前多了。现在我几乎可以随时获得，几乎任何睡前时间。
人们作为父母的经历差异很大，我知道我一直很幸运。但我认为我生孩子前的担忧一定很常见，而且从其他父母看到孩子时的脸色来看，孩子带来的幸福也一定很普遍。
注意
[1] 成年人足够复杂，能够看到2岁孩子是迷人的复杂角色，而对大多数6岁孩子来说，2岁孩子只是有缺陷的6岁孩子。
感谢 Trevor Blackwell、Jessica Livingston 和 Robert Morris 阅读本文的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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