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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好品味这回事吗？

2021年11月

（本文源自剑桥联盟的一次演讲。）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会说没有这回事。我父亲这样告诉我。有些人喜欢某些东西，另一些人喜欢其他东西，谁说得对谁呢？

不存在好品味这回事似乎如此明显，以至于我只是通过间接证据才意识到我父亲是错的。这就是我在这里要给你的：一个归谬法的证明。如果我们从不存在好品味这回事的前提开始，我们最终会得到明显错误的结论，因此前提一定是错的。

我们最好先说清楚什么是好品味。有一个狭义的意义，指的是美学判断，还有一个更广泛的意义，指的是任何种类的偏好。最有力的证明将是展示品味在最狭义的意义上存在，所以我将要谈论艺术中的品味。如果你喜欢的艺术比我喜欢的艺术更好，那么你的品味比我好。

如果不存在好品味这回事，那么也不存在好艺术这回事。因为如果存在好艺术这回事，很容易判断两个人中谁的品味更好。给他们看很多他们从未见过的艺术家的作品，要求他们选择最好的，谁选择了更好的艺术谁就有更好的品味。

所以如果你想抛弃好品味的概念，你也必须抛弃好艺术的概念。这意味着你必须抛弃人们擅长创作艺术的可能性。这意味着艺术家无法擅长他们的工作。不仅是视觉艺术家，还有任何意义上的艺术家。你不可能有好演员，或者好小说家，或者好作曲家，或者好舞蹈家。你可以有受欢迎的小说家，但没有好的小说家。

我们没有意识到如果抛弃好品味的概念我们必须走多远，因为我们甚至没有辩论最明显的情况。但这不仅意味着我们不能说两个著名画家中哪个更好。这意味着我们不能说任何画家比随机选择的八岁孩子更好。

这就是我意识到我父亲错的方式。我开始学习绘画。这就像我做过的其他工作一样：你可以做得好，或者做得差，如果你努力，你可以变得更好。很明显，列奥纳多和贝利尼在这方面比我好得多。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想象的。他们是如此优秀。如果他们可以是优秀的，那么艺术可以是优秀的，毕竟还是存在好品味这回事。

既然我已经解释了如何证明存在好品味这回事，我也应该解释为什么人们认为不存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关于品味总是有这么多分歧。大多数人对艺术的反应是一团未经验证的冲动。艺术家著名吗？主题吸引人吗？这是他们应该喜欢的艺术类型吗？它挂在著名的博物馆里，还是在一本昂贵的书中复制？在实践中，大多数人对艺术的反应被这样的外来因素主导。

而那些声称有好品味的人经常是错误的。一代所谓专家赞赏的绘画与几代人后赞赏的经常如此不同。很容易得出结论认为那里根本没有真实的东西。只有当你隔离这种力量时，例如通过尝试绘画并将你的作品与贝利尼的比较，你才能看到它确实存在。

人们怀疑艺术可以是好的另一个原因是，在艺术中似乎没有这种好的空间。论证是这样的。想象几个人在看一件艺术品并判断它有多好。如果好艺术真的是物体的一种属性，它应该以某种方式在物体中。但它似乎不在；它似乎发生在每个观察者的头脑中。如果他们意见不一致，你如何在他们之间选择？

这个谜题的解决方案是意识到艺术的目的是作用于其人类观众，而人类有很多共同点。就物体作用的东西以同样方式反应的程度而言，这可以说是物体具有相应属性的意义。如果一个粒子相互作用的一切都表现得好像该粒子具有质量m，那么它就具有质量m。所以"客观"和"主观"的区别不是二元的，而是程度问题，取决于主体有多少共同点。相互作用的粒子在一个极端，但与艺术相互作用的人并不完全在另一个极端；他们的反应不是随机的。

因为人们对艺术的反应不是随机的，艺术可以被设计用来作用于人，并且根据其效果好坏而好坏。就像疫苗一样。如果有人在谈论疫苗赋予免疫力的能力，反对说赋予免疫力实际上不是疫苗的属性，因为获得免疫力是发生在每个人免疫系统中的事情，这似乎非常轻率。当然，人们的免疫系统各不相同，在一个身上有效的疫苗可能在另一个人身上无效，但这并不意味着谈论疫苗的有效性是没有意义的。

艺术的情况当然更混乱。你不能像对疫苗那样简单地通过投票来测量有效性。你必须想象具有深厚艺术知识、头脑足够清晰能够忽略艺术家名声等外来影响的主体的反应。即使那样你仍然会看到一些分歧。人们确实有差异，判断艺术很难，特别是当代艺术。作品或人们判断它们的能力都没有完全的顺序。但两者都同样明确有部分顺序。所以虽然不可能有完美的品味，但有可能有好品味。

感谢剑桥联盟邀请我，感谢Trevor Blackwell、Jessica Livingston和Robert Morris阅读本文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