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领域的形态
2025年6月
散文必须告诉人们一些他们还不知道的事情。但人们不知道某件事有三种不同的原因，这产生了三种非常不同的散文。
人们不知道某件事的一个原因是如果这件事不重要。这并不意味着它会成为一篇糟糕的散文。例如，你可能会写一篇关于特定车型的好散文。读者会从中学到一些东西。这会丰富他们对世界的认识。对少数读者来说，这甚至可能引发某种顿悟。但除非这是一辆非常不寻常的汽车，否则对每个人来说并不是必须了解的。[1]
如果某件事不重要，那么"为什么人们不知道它"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不知道随机的事实是默认状态。但如果你要写重要的事情，你必须问为什么你的读者还不知道它们。是因为他们聪明但缺乏经验，还是因为他们迟钝？
所以读者可能还不知道你告诉他们的事情的三个原因是：(a) 它不重要，(b) 他们迟钝，或 (c) 他们缺乏经验。
我做这个分类的目的是要说明以下事实，如果我一开始就提出这个事实可能显得有争议，但现在应该很明显了。如果你为聪明的人写重要的事情，你就是在为年轻人写作。
或者更准确地说，那是你最有影响力的地方。无论你说什么，对你来说都应该至少有些新意，无论你多大年纪。否则就不是散文了，因为散文是你为了弄清楚某件事而写的东西。但无论你弄清楚什么，对年轻读者来说可能比你更令人惊讶。
惊讶有一个连续谱。在一个极端，你读到的东西可以改变你的整个思维方式。《自私的基因》对我就是这样。就像突然看到一个模糊图像的另一种解释：你可以把基因而不是生物体当作主角，当你这样做时，进化就变得更容易理解了。在另一个极端，写作只是把读者已经在想的事情——或者他们以为自己在想的事情——用文字表达出来。
散文的影响力是它改变读者思维的程度乘以主题的重要性。但很难在这两方面都做得很好。很难对重要主题有大的新想法。所以在实践中有一个权衡：你可以在中等重要的事情上极大地改变读者的思维，或者在非常重要的事情上稍微改变它。但对于年轻读者，权衡会发生变化。有更多空间来改变他们的思维，所以写重要事情有更大的回报。
这种权衡不是有意识的，至少对我来说不是。它更像是一种作家工作的引力场。但每个散文家都在其中工作，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
一旦你陈述这一点，这似乎很明显，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我知道我想为聪明的人写重要的事情。我凭经验注意到我似乎在为年轻人写作。但我花了几年时间才理解后者是前者的自动结果。事实上，我只是在写这篇散文时才真正弄明白这一点。
既然我知道了，我应该改变什么吗？我不这么认为。事实上，看到作家工作领域的形态让我想起我不是在优化其中的回报。我不是在试图惊讶任何特定年龄的读者；我在试图惊讶我自己。
我通常决定写什么的方式是跟随好奇心。我注意到一些新事物并深入研究它。改变那可能是个错误。但看到散文领域的形态让我开始思考。什么会惊讶年轻读者？人们倾向于晚学到哪些重要事情？有趣的问题。我应该思考一下。
注释
[1] 不过，写一篇关于不重要主题的真正好散文很难，因为真正好的散文家不可避免地会把主题引入更深的水域。E.B.怀特可以写一篇关于如何煮土豆的散文，结果充满了永恒的智慧。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它就不是关于如何煮土豆了；那只是起点。
感谢杰西卡·利文斯顿和迈克尔·尼尔森阅读本文的草稿。